蓝山谣

头函(十八)

“神医,救救我!”烛光昏暗的药房里,桌案边两人相对而坐。左边的一人显然十分焦躁,半个身子直接跨过桌面,两只手牢牢地按住了扁鹊的肩膀,声音里似乎都多了几分颤抖。
“神医?你以前不是都叫我神棍吗?”扁鹊却毫无同情,拉了拉围巾,面无表情的脸在烛光下忽明忽暗,“这深更半夜的你突然到我这药房大喊大叫,还什么原因都不说,要我如何救你。”扁鹊说完,看了看王翦的表情,不由得觉得一阵好笑:“我这里还有病人呢,你要闹腾,就到那边去闹,最好能把他给我闹腾起来。”
“神医莫要拿我开心了。”王翦叹了口气,哭丧着脸把从自己推荐李信到战败的经过仔仔细细地对扁鹊说了,又把嬴政的反应夸大了十倍,自觉已经把自己的处境说的十分凄惨动人了,这才再次恳求道,“之前的都是我的胡言,之后您想要怎么罚我都好,但这次请您一定要救救我。”
“等一下!”扁鹊眉头微蹙,伸手将王翦推回到座位上,“我姑且听了一下,首先,打败仗的不是你,你顶多算是个推举无能之过;其次,你是陛下的亲信之人,陛下对你一直是宠信有加,这个过错虽不算小,但也不至于危及性命,又何至于如此恐慌。”
“宠信?唉,以我所见,陛下从来没有宠信过任何人。且不说白起都是说下令自裁立刻就下令了,就远的说,那位大人当时多得陛下的看重啊,还不是一次失手就……”王翦说到这里突然停住,举起右手做了个下压的动作表示砍头,“对于陛下,平时有用的时候怎样都好说,但一旦犯了过错,最轻的是立死……”
白起那档子事是不能算的,但他说的另一件事着实令扁鹊倒吸了一口凉气——那位大人……那位大人……虽然事情过了多年,但那位大人被从朝堂上拖走时的哀嚎仍如昨日所闻:陛下!再给老夫一次机会,老夫一定不会再败给墨子了!再给老夫一次机会!不——扁鹊摇了摇头试图冲散那些声音:“好吧,你想要我怎么帮你?”
“神医,你有没有什么能让人假死的药?”
让人假死的药!扁鹊猛然瞪大了眼睛,像是被人突然戳到了伤口,语气陡然加重了几分:“我没有那种药!离开!立刻离开!”
王翦被扁鹊的过激反应吓得一愣,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得呆坐在那里,不敢移动。
扁鹊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努力平复了一下情绪才继续道:“虽然我没有那种药,但太后要我做的一种药刚好做出了实验品,与你说的也有异曲同工之处,只是不知你敢不敢尝试一下?”
“我敢!”王翦想都没想便同意了。
“好。”扁鹊起身在药箱里翻了一翻,从中拿出了一只细口瓶子,瓶身漆黑,在摇曳的烛光下透出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
虽然被嬴政戏弄了一番,但荆珂也算是被默许了可以亲自看看那个机栝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那夜周围太暗,那东西速度太快,荆珂也没有看清它的样式,只记得那东西十分巨大却动作极为迅速,看体型不像是人类,所以一直以为是个大家伙。但今日近距离一看,荆珂不由得暗自称赞,那真是一件巧夺天工的精美仪器,从大殿梁上倒悬而下,足有两个人那么大,体型虽大却毫不显得笨重,周身用精铁打造,整体看上去没有任何契接点,口拙的荆珂除了呆呆地看着再不能说出一句话。
突然间,机械臂隐秘处的一个标识吸引了荆珂的注意,荆珂走进一看,便认出那是赫赫有名的鲁班的标志,这可是连目不识丁的老人和刚会说话的孩童都认识的。可是,鲁班不是早在几年前就因为攻打稷下时被墨子打败而被嬴政处死了吗?荆珂看着这个标识,突然想到,如果这是鲁班死后遗留下来的东西,可未免太新了,不,这绝对不是存在了几年的东西!但如果是新做出来的,又为什么会有这个标志?
太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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